寒假第一天，雪化了，路面积水映灰天。

温家客厅暖气足，母亲包饺子，面粉飞得满台案白。

温故站在小凳上帮忙擀皮，手腕红绳从袖口滑出，五颗纽扣排整齐。

沈砚切馅，刀声笃笃。

父亲坐在沙发，看报纸，没抬头。

母亲笑。

“故故，擀薄点。”

温故点头，舌尖抵脸颊，用力滚面杖。

饺子包好，下锅。

热气腾腾，香味满屋。

吃饭时，父亲放下筷子。

“故故。”

温故抬头。

父亲声音平稳。

“假期结束了，沈砚的事……还得有个说法。”

温故筷子停住。

母亲叹气。

“老温。”

父亲看母亲。

“孩子不能一直没户口。”

“上初中要政审。”

温故低头，眼眶红。

沈砚没说话。

父亲继续。

“我找了老同学。”

“再查查。”

温故眼泪掉碗里。

母亲拉父亲袖口。

“吃饭再说。”

饭后，温故上楼。

她进房间，关门。

沈砚跟上。

温故背贴门，哭。

“他们又要查……”

沈砚抱住她。

“嗯。”

温故哭得肩膀抖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别走。”

沈砚轻拍她背。

“不走。”

温故哭累了。

她抬头，鼻尖红。

“我怕。”

沈砚握住她手。

“我在。”

晚上，温故来客房晚。

她钻被窝，抱住他。

“爸要再查。”

沈砚抱紧她。

“嗯。”

温故小声。

“如果查不到……”

“他们会不会还是送你走？”

沈砚没说话。

温故把脸埋他胸口。

几天后，父亲回来。

他进门，脱大衣，脸色沉。

母亲问。

“怎么样？”

父亲摇头。

“没找到。”

母亲叹气。

父亲看楼梯。

“沈砚这孩子……来历不明。”

母亲小声。

“故故离不开他。”

父亲沉默。

晚上，父亲叫沈砚去书房。

书房灯黄，书架满墙。

父亲坐椅子上，看沈砚。

“沈砚。”

沈砚站直。

父亲声音低。

“你爸妈……真的存在吗？”

沈砚没说话。

父亲叹气。

“孩子，我不赶你。”

“但得有个身份。”

“否则上初中麻烦。”

沈砚低头。

父亲继续。

“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
沈砚嗯了一声。

出书房，温故站在走廊。

她拉他袖口。

“爸说什么？”

沈砚握住她手。

“没事。”

温故眼眶红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别走。”

沈砚抱住她。

“不走。”

寒假最后一天，雪又下。

温故站在阳台，看雪。

沈砚站旁边。

温故小声。

“开学了。”

“他们会不会……”

沈砚握住她手。

“不会。”

温故没说话。

她靠在他肩上。

雪落满肩。

晚上，温故来客房。

她钻被窝，抱住他。

“沈砚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新学期……”

“你还坐我后桌吗？”

沈砚抱紧她。

“坐。”

温故笑，耳朵红。

窗外雪下大了。

红绳第七颗线头晃了晃。